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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278,沈祭梵,我也會心疼你(結局上)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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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278,沈祭梵,我也會心疼你(結局上) (2)

他懷裏推開,轉身往樓上去,沈祭梵輕咳了聲,安以然立馬站住,回頭看他。沈祭梵站那不動,挑著目光看她。

安以然忽然意識了過來,立馬又往回跑,擱他身邊站著,雙手抱住他胳膊低聲道:

“走啦走啦,別這麽小氣嘛,又不是故意的。”她都已經改很多了的說。

沈祭梵說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關心人,所以老說她是白眼兒狼啊。可是,姑娘覺得很冤枉啊,她沒有不知道關心人呀,她很關心他的嘛。

沈祭梵垂眼看她,唇際拉出笑意,總算是懂事了啊。

拖著沈祭梵進屋,安以然邊取了帽子撥頭發邊問:“沈祭梵,你不是說還要過兩天才回來嗎?怎麽忽然又回來了?你不忙了嗎?”頓了下又轉身看他,笑瞇瞇的靠過去抱著他說:“不會是因為我才回來的吧?是要給我驚喜嗎?沈祭梵,你很愛我對不對?”

沈祭梵扳著她的小臉看,有時候吧,這話說太清楚了感覺就不對了。

安以然伸手也掰他的臉,咕噥聲說:“裝什麽深沈呀?有話就說唄。”

沈祭梵俯身吻了下她的臉,低聲道:“給你帶了東西。”

安以然眼底閃過欣喜,他是真的很少送她禮物,不是小氣啊,是壓根兒沒想到那方面去。她要缺什麽,全都是讓魏崢領著她自己去挑,他親自給東西,極少。

安以然等著他拿禮物呢,笑瞇瞇的問:“是聖誕節禮物嗎?”

沈祭梵點頭,安以然就等著,可好大會兒也沒見他拿出來,眼裏的亮光漸漸暗下去,想問又覺得不太好,可不問心裏又不舒服。老大會兒才說:

“那個,禮物呢?”不會就是句話吧?那可真是傷人心了。

沈祭梵擡眉,目光掃了眼別處,頓了下才道:“我就是最好的禮物,與其給你別的東西,不如給我自己,包括我有的一切。往後,家裏,你就是主人。”

安以然可愛的蘋果肌抽搐了下,木訥出聲:“那不是,該把你用老大的禮物盒子包起來,然後放在我面前嗎?沈祭梵,誰給你出的餿點子啊,可老套了。”

沈祭梵滿臉黑線,就說這小東西跟別人不一樣。她理解的方向就完全不在他設定的線上,得得,伸手掏了個精美的小盒子出來,給她:

“我好,這東西好?”沈祭梵盒子放她手上,聲音有些冷了,讓他說出剛才那話,也挺不容易的好吧?結果這小東西竟然還唧唧歪歪不領情。

安以然打開,是條綠寶石鏈子,拿出來在脖子上比劃了下,放進去,滿臉都是笑意。暫且不論喜歡不喜歡吧,他總算也像平常男人一樣買禮物給她了不是?

“都好,不不,當然是你最好啦。”安以然從善如流的回應,把盒子往一邊放,猛地往他身上跳,雙手抱住他脖子,雙腿攀在虎腰上。

沈祭梵雙手兜住她小屁股,安以然臉貼近他脖子哈熱氣,然後說:

“沈祭梵,你是不是趕回來獻身的呀?今晚平安夜哦,你要不要那個?”

沈祭梵張口就咬住她嘴巴,含著安以然上嘴唇用力吸,吸了幾下又換下唇瓣,含著又舔又吸,不停的碾磨。安以然想要回應,可似乎沒什麽用,所以也不動了,微微張著小口任他狂亂肆意的啃咬。就顧著哼哼哈哈的喘氣,沈祭梵松開一點,安以然趕緊不高興的埋怨:

“沈祭梵,疼,嘴皮都要破了。”最討厭他故意弄痛她的時候,親個嘴吧有必要這麽用力嘛?他就是故意整她的,這男人惡根性一點都沒有變好,還那樣。

沈祭梵張口直接把她嘴巴整個含住,吸咬得滋滋有聲兒,一下一下含著吸。

安以然小臉子有些漲紅,有點那什麽了,渾身熱乎乎的。反正只要沈祭梵有心撩拔,她絕對很快就來感,沈祭梵兜著人給扒衣服,然後直接兜進了浴室。

早上安以然醒來的時候,床頭竟然放了束花,藍色妖姬和火紅色的玫瑰一大捧。滿滿一盒心形巧克力放在旁邊,巧克力盒子中間放了條手鏈。

安以然那心啊,立馬雀躍了,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,早上她也有禮物收?看來沈祭梵扮演了聖誕老公公的角色了啊。安以然趕緊往女兒房間跑,還真是有禮物礙。

沈祭梵一早就去帝王大廈了,安以然轉了一圈沒人,碰到小菲傭的時候才知道。

安以然上午心情都不錯,到快中午時候有些熬不住,又跑去補眠。實在是昨晚睡太晚了,大概是這幾年日子過得太舒服了,熬夜過後就很難受。所以就很佩服沈祭梵,他工作量依然那麽重,也很擔心他身體會吃不消。

沈祭梵中午回來的時候安以然正在呼呼大睡,沈祭梵也沒叫醒她,在床邊坐下,守著她睡,自己也沒閑著,拿著文件在批。

下午沈祭梵依然去了公司,魏崢早就等在了辦公室,一見沈祭梵到,當即出聲道:

“爺,西班牙那邊有消息了。兩年前從西蘭爾宮送出了一批幼童,前往王室訓練營。據舒默查獲的資料顯示,送走的幼童剛出生的到四五歲的不等,總共五十人。”

沈祭梵微微虛合著目光,當真是把他女兒送去了訓練營。這,確實是令人意外的地方。無論如何,女兒是用來跟他做交換條件的,絕不會吃任何苦頭,卻沒想……

也倒是如此才能瞞過他們吧,怪不得伯恩公爵那麽信心滿滿。

“謹慎一點。”沈祭梵低聲道,他是答應過伯恩公爵不會輕舉妄動,但如果……

“是,爺。”魏崢轉身離開。

沈祭梵晚上回來得挺晚,安以然在大廳裏等他。閑得無聊,就把之前搗鼓的毛線拿了出來,照著書上織。要她織一件毛衣出來鐵定不可能,只能挑簡單的來,給織圍巾。當然,最先想的是沈祭梵,可後來合計了下,沈祭梵無疑是看不上她這粗陋活兒的,他那麽在意自身形象,就連在家時候穿的都很講究,要真給他織了條圍巾,得在什麽場合他才會戴?而且,沈祭梵那人,他像是會戴圍巾的人嘛?

所以啊,這就改主意了,給婆婆織。婆婆還是挺願意接受的,其實卸下身份和光環的婆婆,跟普通老人沒有任何區別,也有和藹可親的一面。即便她們婆媳兩平時相對話很少,可也能感覺出婆婆是接受了她這個媳婦了。

沈祭梵在門口換了鞋,走進大廳,在安以然面前站著。剛從外面進來,身上太冷,所以沒靠太近。安以然擡眼望了他一眼,說:“你回來啦。”

沈祭梵笑笑,把大衣脫下放在一邊,然後在她身邊坐下。目光掃了眼擱在面前茶幾上的書,又看著安以然不停動的手,低聲問:“織毛衣?”

“不是,圍巾。毛衣好難,我學不會。”她笨啊,請教好幾次葉芳了,可就是不會。老忘記針法,而且毛衣一件總得有些花樣變化吧,她記不住。

“給我的?”沈祭梵擡手輕輕搭在她肩上,並沒有太用力,怕妨礙她。

安以然楞了下,轉頭看他,煽動了下眼皮子,反問:“你會要這個嗎?你都很嫌棄這個好不好?給你你也不會戴,所以不是給你的。”

沈祭梵僵了僵,這小東西,出口就傷人啊。他什麽時候嫌棄了?她有給他過?

安以然扯著線,說兩句,得,錯針又漏針了,回頭幾針,又不會了。

嘆氣,她到底是有多笨啊?就是在做事的時候不能分神,一分神就出錯。扯著線照著書上來,沈祭梵看了幾眼,笑笑,道:“是這樣吧。”

“不是,你別打擾我,本來就已經錯了。”惱火的推開沈祭梵的手,這隔幾針還得變花樣呢,她已經忘了這是第幾針,又得重頭數一數。

沈祭梵笑道:“我瞧著也不是那麽難,信我一次,我給你順一順?”

安以然轉頭看他,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臉上,安以然將信將疑的把針線都遞給他。沈祭梵架著針,勾著線邊問她邊看書頁上的圖片,聲音低低的響起:

“先繞過來,然後穿過去,再這樣,你看,圖片上是這樣的,對嗎?然後再繞一次,就可以了,後面就是平針,然後再換反向的,對嗎?你是在這裏少繞了一下。”

安以然連連點頭,對對,她就是少繞了一圈,難怪漏針又錯針了,“我來我自己來。”

趕緊給搶了回來,自己拿著再開始。這個東西,果然她不適合做。

沈祭梵坐了會兒,低聲道:“乖寶,休息了,嗯?”

安以然點頭,但沒動,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就這麽一點點,安以然來開看織成的部分,真不是那麽好看呢。洩氣,扔一邊去:“算了算了,不玩了。”

沈祭梵笑笑,小東西耐心倒是越來越少,拉著她上樓:“晚了,睡覺去。”

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後,忽然說:“嘟嘟都想你了,你回來也沒抱她一下,今天她都生氣了。聽說禮物是你給的,小丫頭生氣不要。”

“嗯。”沈祭梵沒什麽特別的反應,就低低的應了聲。安以然拉他的手晃著。

“礙,你就沒話說嗎?女兒想你了呀。”安以然挺不高興沈祭梵這樣的態度,怎麽就這麽無情呢,老這樣板著臉,別人還以為他多生氣呢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沈祭梵反手把安以然帶進懷裏,然後推進房間,再沒說女兒的事。

沈祭梵心裏,對安以然有著愧疚,兒子不在身邊,女兒也不是親生的,有一種挫敗的無力感令他怎麽都平靜不下來。越是愧疚,就越想著要彌補她。

所以沈祭梵在開始籌備婚禮的事,他欠她一個婚禮,結婚前沒辦,結婚後又因為種種事情耽擱了。好不容易有點時間,孩子又出生,幾年中,總是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給她一個婚禮。

前幾年她倒是經常念叨著穿婚紗,每天盯著婚紗照就會忍不住念一兩句。

是啊,這是他欠了她的。婚禮,一輩子的回憶,以前認為可有可無,現在,卻迫切的想要給她。可近幾年,她卻不再念著了,大概是真的覺得他不會附和她辦什麽婚禮吧。

沈祭梵的婚禮定在結婚紀念日這天,想辦兩場,一場在京城,另一場在西班牙。

事情都已經交代了下去,可天不遂人願,沈祭梵胃出了毛病。

胃癌,這病在前期向來都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癥狀,臨床被確診後也都是中晚期了。

沈祭梵胃一直有毛病,幾年了都在吃藥。結果出來後沈祭梵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,不能讓安以然知道。她膽子小,要知道了這事,得嚇成什麽樣?

沈祭梵離開後約克面色很凝重,這要全靠化療,效果怕是不那麽好。而且,最好盡快手術,切除癌竈和整塊清除胃周圍的淋巴節,而重建消化道。手術的事,不能往後拖。

可爺似乎有他的考慮,並不同意盡快手術,采取藥物治療。

約克那邊先發了藥,緊跟著就給魏老大去了電話,爺這到底是什麽意思?怎麽能任由病情加重?這時候是最佳的治療時機,萬一藥物治療並沒有達到治療的預期效果,那就耽誤了最好的手術時機。要知道胃癌晚期是不能采取手術的,一旦癌變,那就是等死。

魏崢有些懵,爺得了胃癌?怎麽可能,他們身邊的人,並沒有聽說爺最近有什麽身體不適的消息,爺的身體,不一向是約克負責的嗎?怎麽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?

約克想喊冤,每次的身體檢查並沒有發現爺身體有何異樣。而爺那人又是身體再有病痛也會撐下去的那種人,他本人沒有在一開始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說,誰能發現得了?

約克也是這次給檢查的時候才發的,發現時候嚇了一大跳,前一次只是有一點征兆,但那就是普通的毛病,藥也一直沒斷,他怎麽會料到這麽短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麽大變化?

也是這時候約克問,才知道爺這段時間胃痛得睡不著。可這麽大的事,爺自己卻不提。

約克是想讓魏崢勸勸手術,這時間耽誤不得。

魏崢沒出聲,只掛了電話,既然爺已經封鎖了消息是不讓安姑娘知道。不願意這時候手術,自然也是不想讓安姑娘知道,手術住院,還能瞞得住她嗎?可這……

魏崢理解爺的想法,但身體的事情是半點都不能馬虎,所以魏崢轉身就告訴了安以然。

這事,得讓安姑娘勸勸爺,要不是什麽大毛病,約克也不會急得語無倫次。

安以然知道沈祭梵那病之後蒙著被子哭了一上午,她就擔心他把身體熬壞了,可他還那樣。現在好了,真的生病了,他明明知道她最怕他生病,他還要那樣。

魏崢告訴安以然,好好交代了該說的和不該說的,只為了讓她好好勸沈祭梵。可安以然先把自己給哭壞了,癌啊,能稱得上癌癥的病,都是治不好的,很恐慌的感覺,萬一他早死了怎麽辦?他死了,她就是一個人了,她真的沒辦法一個人生活的。

沈祭梵中午回來,小菲傭拉著沈斯涵在門口站著,接過沈祭梵脫下來的大衣,低聲說:

“先生,小夫人哭了一上午了,裏面反鎖著,我們進去不了,小小姐哭她也沒出來。”

沈祭梵微楞,哭了一上午,這又怎麽了?最近上映了什麽悲情電影,還是想起什麽事了?

微微點頭,示意他知道了。沈斯涵伸手抓沈祭梵的褲子,小小聲的喊:“爸爸,爸爸抱。”

沈祭梵垂眼看著沈斯涵,擡手輕輕揉了下沈斯涵頭頂,低聲道:

“聽話,爸爸去看看媽媽,你自己玩,可以嗎?”

沈斯涵抿著小嘴巴,想生氣,可又不敢。家裏孩子,不,是所有的孩子們,包括張可桐和梁家的梁騰亦都怕見沈祭梵。這人就是天生帶著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。即便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,同樣如此。

沈昱謙能在安以然面前調皮搗蛋,卻不敢在沈祭梵面前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。沈斯涵同樣的,很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生氣,和辨別誰喜歡自己誰不喜歡自己。沈祭梵說一句話,沈斯涵就不敢再出聲,更不敢再鬧,爸爸更媽媽是絕對不一樣的。

沈祭梵拍了拍沈斯涵的肩膀,直接往樓上去了。

沈祭梵站在門外敲門,低聲喊了聲,裏面沒有任何動靜,又喊了聲:“然然,是我,開門好嗎?然然,然然,有沒有睡著?開門,是我。”

沈祭梵在外面等了好大會兒,裏面有動靜了,聽著裏面的響動然後門開了。但開了門安以然也沒看沈祭梵一眼,轉身又往屋裏走,還在不停的抽泣呢。

“乖寶,怎麽了?出了什麽事,跟我說,好嗎?”沈祭梵進了房間,順手帶上門,走進去,在床邊站立著,目光看著坐在床上的安以然,好脾氣的問:“出什麽事了?”

安以然咬著唇,又吸了下鼻子,忽然伸手抓過圓圓朝沈祭梵扔過去,大聲哭著:

“你怎麽可以生病?還是胃癌?你說過你身體很好的,你不會生病的。”

一出聲就忍不住了,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這樣,人好好的哭什麽啊哭?

可她就是忍不下去眼淚,又慌又怕,在跟魏崢說話的時候就在強忍著了,現在看到他,怎麽還能忍得住?他知道她會怕呀,為什麽還要生病?

沈祭梵臉子往緊裏繃,沒出聲,高大的身形在床前立著,就看著她哭得泣不成聲。

好大會兒後,沈祭梵吐了口氣,低聲道:“沒那麽嚴重,小病痛而已,有約克醫生在,我能出什麽事?你不相信我的話,約克醫生的話應該信,對嗎?”

安以然從床上爬起來,直往他身邊撲去,沈祭梵下一刻順手就將她抱進懷裏。安以然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放聲大哭:“你為什麽要生病?為什麽要生病啊?沈祭梵,我好怕……”

這眼下都哭抽了,多少年沒有這樣歇斯底裏的哭了?沈祭梵那心啊,真是,又痛又酸。

這是他的寶貝心疼他啊,可這麽哭法兒,是把他當要死的人了?

半是無奈道:“乖寶,別哭,嗯?你看我好好的,能吃能睡,身體依然很好,哪裏像生病了?只是小病而已,別聽人胡說八道,我自己的身體,我能不清楚?”

“你還要騙我嗎?舒默當初腸子都露出來了約克醫生還說沒事,小問題。可他說你情況很嚴重,沈祭梵,約克醫生說你情況很嚴重啊!”安以然淚眼婆娑的吼沈祭梵,照約克平時的邏輯推斷,沈祭梵是不是要死了?就是要死了的人,約克醫生也眼都不眨的。

“沈祭梵,你真的不可以出事,不可以生病,我會害怕。沈祭梵,我害怕!”安以然吼了一通又往他身上撲,雙手緊緊圈著他脖子,哭得個稀裏嘩啦。

沈祭梵抱著安以然往一邊走,在沙發上坐下再將她放在腿上面對面看著,跟哄小女兒一樣的哄:

“傻瓜,他們是在危言聳聽啊。我封鎖了這消息,他們就猜測是我不願意讓你知道,說不聽我,所以想說服你。就猜到你會被嚇成這樣,這不就是達到他們的要的目的了?你怕我有事,一定會勸我對嗎?說說看,他們交代給你這個說客什麽任務,是要你勸我手術,還是出國治療?”

安以然哭聲小了不少,眼裏閃著疑惑,望著他,不確定了。

魏崢確實沒說沈祭梵能活多久的話,可從他的字裏行間能聽出沈祭梵好像不手術就真的會死掉。要不是潛意識就把魏崢的話聽成這個意思,她怎麽可能被嚇成這樣?

可,沈祭梵的話,真的很有道理。濕噠噠的睫毛一下一下拍在下眼瞼上,小聲抽噎著看他,手抓著沈祭梵的衣襟,低聲問:“那,到底怎麽樣了?沈祭梵你不要騙我。”

沈祭梵無奈,擡手揉著她的頭發,頓了下,道:“無論怎麽樣,我都不會有事,記住了?”

安以然點頭,出聲道:“可是,魏崢說,你一定要盡快手術,沈祭梵……”

“聽我的,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體。然然,我不會有事,我也不能有事。我的身體狀況,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,明白嗎?我有你,還有我們的孩子,相信我,嗯?”沈祭梵擡手揉著安以然頭發,不懂得愛自己,怎麽去愛別人?沈祭梵自然不會讓自己出任何狀況。

安以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似乎,他把她要說的話已經說了。

忽然有點傻懵,魏崢是讓她勸沈祭梵手術,不能拖。魏崢那意思說得好像沈祭梵拒絕治療時的,可沈祭梵並沒有那個意思啊。他不會讓自己出事,安以然想了想,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,傻不楞登的看著他。沈祭梵也看著她,好大會兒安以然才點頭說:

“魏崢說,不,算了,可能是我聽錯了。沈祭梵,你千萬不能有事,我會害怕。”

沈祭梵點頭,笑著點頭,安以然又說:“那你真的沒關系嗎?只是一點點小問題?”

沈祭梵點頭:“可能會選個合適的時間,做場小手術,很簡單的手術,休息兩天就能好。”擡手用指腹擦去她臉上掛著的淚,無奈道:“不相信我嗎?我有你這個小笨蛋,我怎麽能讓自己出什麽狀況?如你所想的,我若是早死了,你怎麽辦?我能放心?”

安以然吸了口氣,囁嚅著嘴巴,頓了下,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?

“小笨蛋,這些事情,我能沒考慮到?我是那麽不負責任的男人?放心,我說過,許你一世無憂,說到做到,你還擔心什麽,嗯?”沈祭梵說著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,這小東西啊。

“那你,什麽時候才做手術?”安以然想了想又問:“是要做手術的,對嗎?”

“對,大概,這個月底吧,時間安排出來就做。也不是什麽大毛病,這點時間還是可以拖的。”沈祭梵心底快速合計著自己的行程,然後輕松出聲。

“嗯,我會陪你的,沈祭梵,你別怕。”安以然往他懷裏拱,緊緊抱住他身軀。

沈祭梵抱著安以然,面色帶著淡淡的笑意,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後背。



沈祭梵手術是在月中旬就做了,一直瞞著安以然,術前一直在做插管化療,術後也在醫院積極接受約克緊鑼密鼓安排的藥物化療。

而對安以然說的,則是出差,待這次出差任務結束後,就做手術。沈祭梵說大概這個月都不會在家,走的時候再三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,安以然點頭,笑著送沈祭梵上車。

沈祭梵一個月沒回京城,電話倒是每天定時定點的給回去。安以然每次接電話的聲音都異常高興,一點點小事情都跟他說,就跟回報行程一樣,從早上到晚上,做過什麽,吃過什麽,玩過什麽,穿的什麽衣服,什麽樣的顏色,每天的電話,都能打一兩小時。

安以然從沒跟他要求說讓他快回來的話,就讓他別擔心家裏,她把家裏照顧得很好。

原本手術後一星期就能出院,可似乎手術效果不是很好,並沒有徹底清除腫瘤,似乎癌細胞還有向肝轉移的趨向。約克不想爺奔波,這時候不能出院,跟沈祭梵對著幹了兩天,最終沈祭梵妥協,同意在醫院裏接受化療。

化療時間很長,一個療程都得兩個月。當然,留在醫院是防止癌變的可能,情況穩定後就能出院回Z國。

誰都清楚爺為什麽急著出院,因為這前後時間已經一個月了,怕家裏人擔心。

安以然怎麽會不知道沈祭梵並沒有出差,而是瞞著她在國外治病?信息這麽發達的網絡時代,就算約克不肯再告訴她沈祭梵是什麽樣的情況,她也能從網絡上知道一些,她同樣也能咨詢別的醫生。他的安排,她都知道。

可他不願意讓她知道,那她就不能知道。不想讓她們擔心嗎嘛,婆婆有了年紀,女兒又還小,她這個妻子又傻乎乎的。是怕她們知道後會慌,她都理解。所以,她一直裝作不知道。

安以然在說好的回程日子沒等回沈祭梵,自己一個人找過去了。

當魏崢看到醫院門口的安以然時,有一瞬間的慌,有點想假裝沒看到,埋頭轉身就走。

“魏崢!”安以然快步追上去,大聲喊:“魏崢,我看到你了魏崢,你想讓沈祭梵知道我來了嗎?你別走,等等我,魏崢!”

魏崢停下來,面色有些瘟怒,轉身看著喘著氣跑上前來的安以然:

“你來這裏幹什麽?爺那麽……”他是想說,爺為了不讓她們知道,那麽用心良苦的布置這一切,才好安心調養,可她卻跑了過來,這是想讓爺怎麽樣?以為她成長了不少,沒想到還這樣不管不顧就跑過來。她來之前有沒有為爺想一想?

“魏崢?”安以然看著臉色不好,臉上的情緒漸漸落了下去,“我知道我不該來,可是……”

“你既然知道不該過來你還來?小姑奶奶,您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,才能稍微為爺想一想?”魏崢忽然怒喝出聲,大抵是忍無可忍了才忽然爆發截斷安以然後面的話,聲音震得安以然有些發懵,木訥的站在原地望著魏崢。魏崢並沒有因為她受驚的樣子而住口,繼續出聲斥責道:

“你知道爺不想讓你們擔心,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們,可你現在過來,是想讓爺中斷治療?爺希望他在你們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,他在乎你心裏的感受!姑奶奶,上次我請求你勸爺接受手術,怎麽跟你說的?可你呢?一通好哭,爺還沒死呢,你哭什麽?你知道你那一哭會讓爺改變多少計劃?現在好了,爺在接受治療,一切都在順利進行,可這時候你又無端端的跑過來,你到底還想折騰些什麽幺蛾子出來?”

“我沒有!”安以然眼眶一紅,他怎麽能這樣說?魏崢從來沒有大聲對她說過話,他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地方這麽說她,為什麽啊?她哪裏做錯了?

“你別哭!爺還健在,”魏崢又呵斥了句,接著道:“你知道爺為了維持在你心裏最初的形象下了多大功夫?你動動你腦子好好想想,爺願意讓你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嗎?你一出現,他必定會放棄治療馬上帶你回Z國!”

魏崢是真的氣極了,這時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爺一意孤行,決定回Z國。這剛才聽約克說爺松口了,答應再在醫院觀察幾天,好得很,這作死的磨人精又跑來了,這到底是要幹什麽?

安以然眼眶通紅的望著像變了個人似地魏崢,他從來沒這樣斥責過她,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。

“魏崢,我知道你們心裏沈祭梵是最重要的,只要有關他,你們一群人都會變成冷血動物。”當初她差點死在外面,他們一群人沒有一個為她想過。他們是都對她不錯,可這不錯,在碰觸到沈祭梵個人利益或者個人問題的時候,他們誰都不會站在她這邊。

擡手擦掉從眼眶裏滾出來的淚,哽咽道:

“算了,我跟你扯這些幹什麽呢?沈祭梵是我丈夫,他是我最重要的人,我只想看看他。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情況,但是我好擔心他。我想他,看不到我晚上睡不著……我想,與其讓他一個人在這邊治療,不如我陪著他。不,我看著他也好。”

重重的吸了口氣,咽下眼淚,再說:“我明白你們擔心什麽,沈祭梵那麽要強,要面子,不會肯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,我就偷偷看看他不讓他知道不行嗎?離他近一點,感受他的氣息也不行嗎?我在Z國等和在這裏陪著他等,有區別嗎?你們不讓我靠近他,不想讓他知道,不告訴他不就完了嘛?你至於要這麽兇我嗎?”

安以然壓著胸口傷心的低泣,咬著唇,不停的哽咽。

魏崢楞住,聽到安以然這番話才醒悟自己剛才過分了,不止他,身邊的人誰不焦慮?

約克跟舒默在另一邊拐角處站著,兩人互看一眼,在魏老大跟安姑娘都冷靜下來後這才走過去,在安以然身後站著。舒默幹咳了聲,出聲道:

“如果不讓爺知道安姑娘來了,也可以,治療依然可以進行。”到底還是向著安以然的。

舒默話落後側目掃了眼約克,約克目光撇開。沒看到魏老大眼下情緒不對?傻的才這時候跟魏老大對著來,為了舒變態,他要開罪魏老大?開什麽玩笑?

魏崢擡眼淡淡掃了眼舒默,目光幾不可見的變冷。他有說不讓安以然留下來?他能不知道這樣安排?這時候出現,倒是假好心的最佳表現時候啊。

安以然回頭看了眼舒默,一眼頭就轉了回去。無疑,她沒認是誰來。

舒默那聲音變了,身形變了,什麽都變了,既不是當初舒默的樣子,也不是後來舒依依的外形,怎麽可能第一時間就認得出來?再者,誰能想到這變態有著常人力所不能及的承受能力,忽男忽女的,在男女性別之間轉換來去自如,輕松得就好像真的只是站著撒尿和蹲著撒尿的區別似地。在他本人來說,似乎是毫無壓力。

“魏崢。”安以然往魏崢身邊靠近一步,伸手拉了下魏崢的衣服,低聲哀求:“你別讓人送我回去,我就遠遠看一眼好不好?我發誓我會很小心,不會讓沈祭梵看到我的,一定不會讓他發現我。魏崢,大哥,我好想他,我想見他,你別把我送回去好不好?”

說著說著又哭了,抱著魏崢胳膊把頭埋下去,用他衣服堵著眼淚:“魏崢,魏崢……”

“行了,別哭了,沒讓你回去。”魏崢心底軟了軟,把她的頭拉開。

人來人往的,她這是太親密了些。吃了太多次虧,可她就是記不住。她是沒有任何別的想法,可別人看見就不是那麽回事了。

安以然擡眼望著魏崢,低聲問:“真的?”

魏崢點頭,拉開安以然的手,順勢握住她手腕拉著上樓,邊低聲叮囑她一些事情。告訴她爺是什麽時候休息,什麽時候在房間,什麽時間去看他等等。

魏老大拉著安姑娘一走,約克胳膊一擡就搭在了舒默肩膀上,嘆了口氣,慢悠悠的出聲道:

“說多少次了你不聽,魏老大說話的時候有話就不能說。忍不住硬要說的話,當個屁嘣了也不能說。你知道魏老大就是針對你,難道回來,夾著點兒尾巴做人啊兄弟。”

說實在的,約克是真等著舒默還能當他三哥,可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。魏老大,顧二哥都能東山再起,為什麽舒變態就不能?可舒變態這人,唉,怎麽說他好呢,一得意就忘形,上頭的人,誰容得下這樣的人?別說魏老大了,合計顧二哥都不怎麽待見舒變態吧。

舒默挑眉,豎了跟食指,陰柔的比劃了下:“NONO,這是我個人的人格魅力。”

對,這就是舒默的本性,壓抑的過了幾年,是瀟灑啊,可到底沒有釋放出他本來來得灑脫。本性就這樣,改了,舒默那話說的一樣,那就不是他舒默了。

約克就愁啊,舒變態這就是作死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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